今天路过朝阳街，想起刚到烟台打工，在这一块儿落脚的情景。写了一下发现那段记忆犹新，脑海不断吐字没完没了，最后一看卧槽两千多字，所以没有耐心的就不要看了。
2004年，我18岁，由于在家跟父母拌嘴赌气，就干脆辍学坐上61路车，只身来到烟台，这也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乡到外面的城市。
一路很懵。从长途汽车站出来，沿街四处打听，我走到了那时候的人力资源市场，位置在南大街。
想在天黑前找到一处可以安顿住宿的地方。市场内招聘的岗位很多，有位大姐还主动拉拢我谈，她公司需求业务员，但不包住，我做不了。
后面遇到黄金大酒店HR，约好下午自带被褥去报道。他给我讲了酒店大体位置，但我完全听不懂那什么路什么街。
下午我走到了朝阳街，再次问路的时候发现，黄金大酒店就在眼前。进去后我被安排到9楼火锅餐厅，做服务员。餐厅经理吩咐其他服务员，晚上下班带我去宿舍，位置就在朝阳街。又给我安排了一位师傅，叫芮莹（化名）。
师傅对我不错，长得也漂亮。尤其在晚间她换上旗袍，站到门口迎宾，那身姿让我怦然心动。
两天下来我对酒店的工作基本熟悉明白，也算出师了。但是服务意识终究是不行，自身娇生惯养的干个活儿都弯不下腰。
黄金大酒店一共9层，9楼火锅零点餐厅，8楼宴会厅。7楼也有一小间，是早餐厅，里面有十来张方桌。其它楼层是客房和写字间。
9楼餐厅一侧有4个包间，名称依次是兰花、樱花、玫瑰、牡丹。其中兰花房间面积最小，桌子也小，因为我服务水平有限，就被扔在这里锻炼。
在这儿见识到的人物形形色色，有的人吃完饭签个字就能走，还有个老板让我给她做助理，平常开车就行，我推说做不了。芮莹也说，不用听信他们乱讲，做自己本份工作就行。
餐厅内工作氛围是真的好，女孩子多，也有几个男服务员，年龄都比我大点。平常都很活跃，俏皮话吧啦吧啦说不完，还经常来逗我。
餐厅主管叫李荣，是位热心姐姐，人也很风趣，她看到我会说：大川，我昨晚又梦见你给我写情书啦！逗的大家咯咯笑，我只有被逗趣的份儿。
有一天在8楼包间，碰到了张玲玲（化名）。
她问我多大后，又反问：你知道我年龄吗？
我说：大我一两岁吧。
她点了点头，撅着嘴说自己年纪大。
我笑着安抚她：不算大，我找女朋友20岁左右也都行。
真的吗？她抬头问。
昂。
当时随口一说，没想到跟来了麻烦。张玲玲下班非得陪伴我一起走，酒店上班时间抢着翻看我手机，太缠人了。后来我见着她都绕路走，短信也不回。终于她不纠缠了，只是短信骂我负心，我也算松了一口气。
再也不敢谈感情，把心思完全放在了吃上。酒店里的伙食真不错，尤其是大厨师傅拿手菜辣椒炒鸡块，味道绝了。我一般都是拿一碗麻汁，倒点辣椒油，蘸着能吃一份菜三个馒头。
工作了两个月，我在餐厅混熟了。兰花包间有一个酒柜，可以存放物品，我有钥匙。在9楼承办的各类宴会、仪式上，我收集好多烟酒，装了满满一柜子。
香烟在休班的时候带回家给父亲，他平常不舍得抽这么贵的烟。酒水都很普通，烟台古酿、张裕白兰地、干红、青啤黑啤等。而我也只喝一点青啤，其它的一概没动。
客人走后服务员吃剩菜的情况有。这个火锅餐厅，留点菜还比较容易，可生肉片剩多剩少就不一定了。
一般来这行那局的，吃完签字的大爷们剩菜比较多，而他们也毫不在乎。签字的时候很草率，从不看账单，我的香烟和肉就是从这种桌的账单里带出来的。
包间忙完没人了，就开始煮火锅。但不能放到圆桌上吃，因为铺的崭新桌布，弄脏了不行。我就把火锅支在阳台上，那个阳台台面很大，透过窗户向对面可以看到烟台日报社。
有一次芮莹也进来了，这是我俩第一次单独吃饭。我喜欢的女孩，要么自然大方，要么体贴细致。芮莹就是挺自然的那种，还有点小聪明，我对她有好感！
“真羡慕你们，”她看着我狼吞虎咽，轻轻的说：“我回家的时候，村里人都会在背后指指点点。”
为什么？
因为我在外面做服务员。
“服务员怎么了？你只是餐厅服务，又不做别的。”我有点疑惑。
“可家乡人不知道啊，他们总感觉服务行业就是不好的那种。”
还有这种事…
7楼自助早餐，每天早上有厨师和服务员值班。早餐16/位，这价儿在04年可以吃的挺好。
我喜欢值早班，虽然要起早，6点多就到酒店，可是能沾光吃点美食，还挺值得。
有天早班正好遇上芮莹，她是餐厅领班，跟收银姐姐站在一起，用胳膊支在吧台上，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我，笑嘻嘻的问了一句
“大川，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？”
没事闲来逗我，早就习惯了：不行啊，你比我大。
才大一岁啊…
大一岁也不行！
过了几天，家里来电话，父亲说总不能一辈子做服务员吧，回来上学！
我答应了。
跟经理主管一一请辞，出餐厅门的时候，大伙送我，“大川，”芮莹在人堆里叫了我一声，“我跟你说的那事，你考虑一下。”
我没回应，脑袋里拖出一个问号，她说过什么事？
这个问号在离开餐厅大门没几步就消失了，跟照顾过我的厨师大哥打了招呼，我就离开了黄金大酒店。
2007年毕业后，我通过校招如愿进入了烟台开发区一家企业，从此也定居在了这里，平常工作忙很少到市区。
2013年，同事新婚回请，请帖上写着喜宴地点在黄金大酒店7楼。
那天我们坐电梯径直来到7楼，早餐间的桌子都换成了圆桌。这活儿以前我也干过，9楼办婚宴的时候客人多坐不开，就安排了部分宾客到7楼用餐，也要搬抬圆桌下去替换。
我没有去8楼或9楼，本来性格就是安安淡淡。环顾四周，看到了那张吧台，还摆放在老位置。记起以前早班的时候我经常站那边，还有一次芮莹也站在我旁边，她好像是跟我开过玩笑，“大川，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？”
恍然间，我突然想明白，那年离开餐厅的时候，她另一句话的意思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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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4-7 17: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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