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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年头看年尾,遥远的望不到边。 站在年尾看年头,不过唏嘘的片刻。 谢谢我爸,在那个乌突突的年代,给我起了个特好听的小名,诺诺。有些缘份儿真是撞满怀,村里一个同年同日生的小女孩,也叫这个名字,家长一商量,一个读四声,也就是我,另一个读三声,两个诺诺就这么着,成天厮混在一堆儿,村里人和我俩打招呼前,都得特意捋一下舌头,以防叫串了。 一到过年,大年初一早上三四点钟,空气是清凌凌的冷,三声的诺诺从家里一蹦蹦的跑到我家叫门,倚在我家街门门框上,鼓鼓的小脸蛋冻成两坨通红的肉,眼里亮晶晶的,叫我,快点呀,我们一起去拜年。 于是我们穿着崭新的小棉袄,头上扎着蝴蝶结,欣欣然奔跑在乡村的小路上,头上的蝴蝶真的飞了起来。 小孩嘛,没有忌讳,水洗一样的挨家敲门要糖。后来的孩子可能不理解那个时候糖果对我们的诱惑,那个时候真的是不富裕,获得甜味的感受唯一的来源就是糖。大人们心知肚明,听见敲门声,忙不迭的把家里的糖,抓上一大把,打开门,溢满笑脸,实心实意的往孩子们兜里装。扫荡一圈下来,收获了满兜花花绿绿的糖果,糖纸里包裹着孩子们全部的江湖,回家掏出来,堆满了一炕的财富。 后来一别经年,个人际遇不同,我进了城,她还在老家,结婚生子。忙东忙西,这个那个,虽说都在烟台地面上,很少再见面了。今年清明回老家上坟,可巧碰上了。 她垮垮的倚在她家门框上,咧怀穿着碎花的背心,双手拢在袖筒里,大老远的喊我的小名,诺儿,是你吗?来家坐坐!一如小时候她倚在我家门框上叫我,快点呀,我们一起拜年去。我有点认不出她来了,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我。我慌乱的别着脚走到跟前,阳光打在她沟壑纵横的脸上,已经是匝实的妇人相,我语无伦次的交谈了几句,找机会扭头飞也似的逃跑了。扭头的瞬间,感觉喉咙里梗了一团东西,狠狠的吞下去,咸的。我知道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。这些年我兢兢业业的经营着自己的相貌和心态,可另一个我,你,为什么把自己放弃的这么彻底。那些年我们呼吸与共,一起当过孙子,也当过爷,这些不知道在你的心里,有没有留下痕迹? 才知道,有些东西,与其赤裸尴尬相见,不如沉淀怀念,一就尘封在记忆的深处,就像阁楼里堆了很多年的书,落满了灰尘,非得率性翻动它,就会扑腾起一世界的灰,迷住了人的眼。 |